长期以来,造假行业一直被认为不利于高端时尚的发展,因为当人们可以通过便宜的价格购买奢侈品时,便会减少以正价购买奢侈品的欲望。显然,假货所涉及的工艺水平于正品大相径庭,但黑市的成功也证明了许多消费者并不在乎质量。据世界商标审查报告指出,假货市场每年收入6千亿。在假药、电子产品和奢侈品营业额中,假货交易额约占全球贸易额的7%。
联合国的一份报告指出,从2008年至2010年间,全球近70%的假货来源于中国,印度和巴西也是生产假货的热门地点。
如今,大多数假货是手袋,主要因为手袋是最容易实现和极具辨析度的奢侈品。80后和90后在提升假货产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学者称奢侈时尚品是“名誉品”。他们不仅仅是功能性的。人们对它们的欲望建立在虚无缥缈的概念上,如获得设计师声誉,或者他们可以通过商品展现更高的社会地位。许多人都在质疑这些商品“真实”价值几何。
购买仿冒奢侈品的情绪更加复杂。有人说买假货是从奢侈品公司“窃取”收益,但这并没有产生太多共鸣,尽管我们大多数人都认为版权法对保护权利至关重要。所以当人们发现可以用低价购买奢侈品时,他们更多的是欣慰而不是内疚。FIT助理馆长Ariele Elia解释道:“随着品牌logo遍布各处,造假现象也到达峰值。香奈儿、LV、MCM、Fendi都是Logo驱动着购买,因为当人们随身携带的手袋带有logo,这会成为一个身份的象征,同时代表着人们掌握了最新的流行趋势。”
有谣言称,高仿品往往是来自于原创设计,使用加工剩下的物料由廉价工人制作。有人认为这些造假者应该被原谅,这是长期接受低廉工资的补偿。
如果奢侈品的行为符合伦理道德,包括投资供应链、保证手艺人生产商良好生活环境、透明公开商品的产地、使用规范的材料并依法纳税,消费者很可能会理解奢侈品高价的原因,而不会产生逆反心理。
另一方面,业内人士正在联合打击这种造假现象。1984年,假冒商标法宣布非法销售假货,最高刑罚将判处500万美元罚款和20年有期徒刑。然而,有专家认为,快时尚也是一个假货集中体,是一个影响新兴人才的成功并一次又一次盗走设计师创意的行业。
像Zara, H&M和Forever 21这样的零售商,由于他们贴牌是品牌标签,所以默认允许剽窃设计师的创意。一条Forever 21的裙子不会试图冒充真正的Prada,但其设计几乎是相同的。而不同于艺术和文学,时装设计并不存在相关的版权保护法律。因此,尽管监管机构的博客会抗议Zara抄袭Balmain靴款,或Nasty Gal剽窃Givenchy手袋,都并不能带来实质的法律影响。
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一项新研究表明,实际上,保持假货的现状也许更有利。该研究观察了31个销售皮具和运动鞋履品牌在中国假货猖獗的12年期间的财务状况。研究人员发现,在此期间,原创设计师被迫提高产品的整体外观,并使用更高档的材料,为直接造假行为增添困难。
研究报告的作者、UBC商业学院教授Yi Qian表示:“当造假者骗了太多顾客后,原创品牌会提升设计档次。原创产品将最大化地建立成本优势,他们必须生产高度差异化的商品,让消费者可以一眼识别真假。用时尚的角度说,这意味着要提升整体美学档次。”或者更简单地说,假货市场似乎在激励时尚设计师制造出更具创意的作品。
但这并不是一个对所有行业都有利的消息。提升外观对服装行业确实有利,Qian指出,但如果造假者强迫制药公司在美学上浪费资源,恐怕消费者的状况会更糟糕。此外,在某种特定条件下,若消费者过分担心会买到假货,可能原创品牌的市场地位也将不保。
这当然是一个有趣的角度,但这并不否认假货市场有面临规范调整的需要。Yi Qian明确表示她并不希望说造假是一件好事,相反,她希望提高执法效果。同时她相信“决策者应该留意造假者是如何以不同方式影响市场运作,并集中火力做最重要的事。”换言之,我们既要除掉真正的黑手,但仍需保留少许假货行为鼓励设计师做出顶级作品。
她说:“我们知道到处都有假货。然而有时候最有效的方法是让市场看不见的手做决定。因为它可以带来更好的产品。”